面对乡土社会的急剧变迁,每个人都有心目中的故乡,每个远离故乡的人都有乡愁。
近日由东方出版社出版的《回乡记:我们所看到的乡土中国》一书,由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师生撰写的100篇“2013年、2014年春节乡村见闻”结集而成,主编是该中心主任贺雪峰。该中心是从事“三农”问题研究的学术机构,绝大多数师生也来自农村。
《回乡记》的每一个故事都是真实的——过年过节、宗族祭祀、婚丧嫁娶、种地打工。关于乡村生活的种种细节,在书中片段呈现,拼接出中国当下乡村的真实图景。
年味变淡
该书从“年味变淡”说起,谈到过年时的热闹与平时的空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恍如两个世界——“年俗活动几乎没有了,春节大量的空闲时间被打麻将占据,很少走亲访友”,“手机和电脑带来的网络交流,使人们不再一起围炉聊天。父母看电视,年轻人上网。闲着没事的年轻人早早回城打工”。而以往过年时,是农村人气最旺的,各种酒席都集中在过年时——建房、做寿、婚嫁,这些酒席活动成了另一种“年味儿”。
该书分析,年味变淡的另一个原因是人口越来越少,原来的大家族变为父母围着独生子女的小家庭,原来“每个村民家的门是敞开的,小孩子到邻家蹭饭是很平常的事”,现在,“各屋都锁上门,只让小孩在堂屋里玩”。这样,过年自然没有以前一大家子围在一起热闹,连拜年也“逐渐沦为功利游戏”。
尽管乡村社会被工业文明与市场经济不断冲击着,一些传统的文化习俗,如,宗祠祭祀等依然保留。“农民能够接受物质上的缺乏,而精神上的虚无却不堪忍受。对农民来说,宗祠所带来的心安和荣耀远比他们修建一条水泥路更加重要”。
空巢乡村之痛
在改革开放大潮中,越来越多的人到城市打拼,农村的年轻人越来越少,甚至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选择了进城。该书中的《打工比在家里强》一文中提到一位48岁的杨大姐,在城市的一年收入是在农村的十几倍,但她的心终究还要回归农村。打工的目的,是为了回到家乡过更好的生活,城市不过是一个过渡。
与她相反,很多外出务工者“走出去”便不愿回来。他们游走在城市与乡村之间,渐渐地融入城市之中,也随着自身经济条件的改善,更多地选择在城市扎根。但是,在城市站稳脚跟并不容易,于是便出现了许多“城乡二元家庭”——在城里买房。年轻人在城里务工,老人在村里务农。#p#分页标题#e#
贺雪峰在《回乡记》中这样分析,“外出务工者有两种目的:一种是为了提升生活的质量。农村劳动力外出,但劳动力赚取的资源回流到村庄,村庄因此显得繁荣;另一种是为了积攒进城安居的费用以逃离村庄。这样,不仅劳动力流出村庄,而且带走各种资源,村庄因此而变得萧条。”
也有一些靠近城市的村庄,承接了从城市分流的低端产业链服务工作,如,服装厂、造纸厂、塑料厂等。当地村民可以就地务工,原来的“三八六一九九”(妇女、孩子、老人)的情况终于得到改善。
但大部分乡村还是变成空巢。“平时村里几乎没有年轻人,连中年人也很少。整个村庄空空落落,显得格外空寂与悲凉”。
乡村何往
当前,我国正处于城镇化过程中,乡村文化生态受到冲击和侵蚀。《回乡记》之《是什么改变了你,我美丽的故乡》一文,描写了一个让人神往的鱼米之乡被一场拆迁改变的过程。“在丈量土地和计算补偿金的过程中,人与人之间变得互相攀比、算计,隔阂越来越大,有的甚至发展为仇怨”。
城镇化过程“应该让人们看得见山,看得见水,记得住乡愁”。然而,现在许多人的乡愁已无处寄往。中国文联副主席、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曾说,中国每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,这令人怅惘。有文曾说,“对我们注定要出走的人来说,故乡再也回不去了。因此乡愁只是一种记忆的补偿……当伤感徘徊在这陌生的熟悉与熟悉的陌生之间时,故乡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故乡了。”
书中一段话更道出该书主旨,“我们带着乡村的记忆走向外面的世界,它构成我们最原初的参照系及价值观念。作为农家子弟,其基本载体就是生我养我的村庄。”
《回乡记》描写了真实的乡村生活场景,为人们了解当下中国的农村现状提供了珍贵的一手资料。有人说,虽然,我们与故乡渐行渐远,但对故乡的记忆会永藏心底。读一读《回乡记》,总有某一段文字与你的记忆暗合,乡愁便悄然弥漫开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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