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,仪大彪分两次流转600亩土地,成立了安徽省亳州市谯城区第一家韭菜产销协会。仪大彪和农民签订了为期十年的土地流转承包合同,每亩地每年租金1000元。
2009年,由于当地缺乏总体规划,导致一窝蜂种植,当地韭菜产量过剩,“菜贱伤农”,一下子赔了个一塌糊涂。仪大彪并没有因此放弃,又坚持了两三年,不仅顶着天灾和市场的压力,还要承担高额的租地费,即使这样,也没能起死回生,相反高额的地租费却成为压死他最后的一座大山。
2016年湖南有个种植大户,承包了西头3000亩地,给大家签订的合同是每年缴纳一次承包费,合同签订了5年,平均每亩地每年大概划到1100元。2017年很顺利,除去成本还能盈利。
到2018年情况就有了变化,大面积种植已经很难赚到钱,加上租金过高,高额成本让种植大户难以坚持,最后经协商地租价格降低到每年800元/亩,于是又坚持种植了一年,可现如今种植大户直接跑路了。
这两个案例只是众多种植户退租热潮下的缩影,如今受疫情影响,滞销事件频发,种植大户们的处境更是难上加难,高额的租地费用或许是压死他们最后的一座大山。
下面小编就这个事件,来分析一下,地租为什么会无理性上涨呢?
地租为什么会无理性上涨呢
1、农地的垄断性
某农业公司流转耕地,已经流转到190亩,再有中间的10亩就能实现200亩集中连片经营了。但是,问题出现了,前190亩每亩500元,最后这10亩,农民每亩要600元,给还是不给?如果不给,前面的努力就付之东流了。
也许,就在1公里以外的地方,有300元就能流转到耕地,但是代替不了这10亩。这最后的10亩地就形成了垄断生产要素!
第二年,其余190亩也需要支付600元每亩,其他农民会说,一样等级的耕地,为什么张三的你给600元?
事实上,当你承包下第一块地后,就陷入了农地的垄断丛林,因为剩下的每一块耕地都具有垄断力量。道理显而易见,规模化经营必须要求集中连片,每一块相邻地都是独一无二,无法替代的。
2、农民对地租的心理价位脱离了市场规律
由于农地流转市场不健全,国家征地补偿标准为农户提供了一个流转耕地的心理参考价位。全国各地,征地补偿低则两三万元/亩,高则可达二三十万元/亩。如果补偿20万元/亩,抵得上种植粮食300年的纯收入。
所以,有的农民担心耕地流转出去后,如果遇到国家征地,可能导致与经营户之间相互扯皮,而现实中此类纠纷确实屡见不鲜。
还有的农民高度重视农地的社会保障功能,想着把地传给子女,以备不时之需,产权越明确,反而越不愿流转出去,宁愿撂荒。
许多地方,如泸州市、横县、江安县等,纷纷出台了禁止耕地撂荒的相关政策,充分说明我们已经陷入既存在地租疯涨、又存在耕地撂荒的双重困境。
3、农地流转协调成本太高
由于农地细碎化程度严重,一户农民拥有20亩承包地,也许会分布于10个地块。企业如果想集中连片流转到200亩耕地,可能涉及到几十户甚至上百户农户,有的在包头,有的在深圳,协调成本非常高。本来300元的流转市场价,为了加快流转进度,不得不提高到500元,还得动用大量的社会关系进行协调。
4、一些涉农政策,推动了地租上涨
为了引导农业实现适度规模化经营,许多地方出台了强有力的财政支持政策,如支持现代农业产业园建设,支持农民合作社和家庭农场能力建设等。而补贴(奖励)农业经营主体的钱,多数转化成为地租。
增加财政补贴能够把地租抬高,但是停止补贴后,地租却不能同步降下来。由于地租具有价格粘性,财政补贴又缺乏持久性,这使得多数农业种植企业一旦失去了财政补贴就会立即亏损,无法维继。
有人指责工商资本动机不纯,下乡目的就是为了套取农业补贴,补贴到手后就马上走人。其实,多数公司的初心确实是踏踏实实经营农业,只是真的经营不下去了!
接下来,我们通过建立一个简易模型来表述地租上涨的逻辑。
农业公司的地租函数:y=ax+b/c+g
其中,y为农业公司所支付的地租,a为当地农户间小规模农地流转的平均地租,x为非农化系数,b为企业家的自信,c为企业家对农业的了解度,g为政府支持。
在经营农业上,农民最理性。农户之间小规模流转耕地形成的地租a,最接近理性的市场价格。因为农民家庭经营,劳动力不计入成本,农民种田一年赚了3万,如果付出同样的劳动,出去打工也能获得相近的报酬。也就是说,如果把人工算入经营成本,在地租a下,农业家庭经营利润已经为0。
在公司规模化经营下,人工报酬需要计入成本,但是由于大型农机具的使用,新耕作技术、新水利设备的利用,在地租a下,企业存在一定的盈利空间,然而随着地租上涨,耕地非粮化和非农化的风险会同步加大。基于晋西北农村的观察,得出如下结论:
当1≤x<2时,企业仍然可能找到种粮盈利点;
当2≤x<3时,企业种植粮食无利可图,只能选择露天蔬菜、药材等非粮作物;
当3≤x<4时,企业种植粮食和露天蔬菜都无利可图了,只能选择养殖、经营设施农业或种植花卉苗木了;
当x≥4时,经营农业不可能赚钱,耕地非农化不可避免。
从企业角度考虑,该如何解读以上模型呢?
如果农户间小规模农地流转的平均地租a=200,企业流转耕地是为了种植玉米,那么,企业盈亏平衡点的地租上限值就是400元。如果政府补贴g=0,而企业给出600元的高地租,那么高出来的200元就是企业家的自信度和对农业了解程度的比值b/c。